半包红糖块:“后来清理背包时,这糖块粘在衣服上,洗都洗不掉,我就把那块布剪下来,缝成了个小荷包。”她从脖子上解下个红布荷包,里面装着块小小的红糖,“一直戴着呢。”
李悦把自己的小熊玩偶放进木箱,说“让小熊也住进来,陪太爷爷的照片”。李阳则把自己的三好学生奖状塞进去,小心翼翼地压在李渊的训练日记上。张猛掏出枚汽修厂的优秀员工奖章,笑着放进去:“也算我份。”
李渊看着慢慢被填满的木箱,忽然想起太爷爷的话:“日子就像这木箱,得常打开晒晒,不然潮气会把好东西都蚀了。”他拿起那本结婚照,放进箱底,上面压着苏瑶的荷包、李阳的奖状、李悦的小熊,还有张猛的奖章,最后盖上那面“保家卫国”的锦旗,像给这些年的时光,盖了个温暖的印。
傍晚的社区广场上,孩子们在放风筝,李渊和苏瑶坐在丁香树下,看着李阳手把手教小石头放风筝。风筝飞得很高,尾巴在夕阳里飘成条金线,像串被拉长的糖。
“等李阳高考完,咱再回趟老宅吧。”苏瑶的头靠在李渊肩上,发间的槐花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把太爷爷的老面引子带回来,我想蒸次当年的红糖馒头。”
“好。”李渊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些凉,是摘草莓时沾了水,“再把这木箱也带去,让太爷爷看看,他的三儿没给家里丢人。”
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蜜糖色,张猛媳妇抱着孩子站在汽修厂门口,朝他们挥手。小石头的风筝线断了,他追着风筝跑,笑声像撒在地上的糖豆。李悦举着块槐花糕,踮着脚喂给李渊吃,糖霜落在他的胡子上,像沾了层雪。
李渊咬下那块槐花糕,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樟木的香、草莓的酸、槐花的清,像尝到了这半生的时光。他知道,所谓兵王的荣耀,从不是军功章上的光,是妻子颈间的红布荷包,是儿子压在日记上的奖状,是女儿塞进木箱的小熊,是这些藏在时光里的糖,把日子酿成了酒,醇得让人心安。
夜深时,李渊把木箱锁好,放在活动室的角落,上面摆着盆刚栽的兰草。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箱盖上投下淡淡的影,像个未完的梦。梦里有边境的风,有老宅的灶烟,有苏瑶递来的红糖馒头,还有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成了这人间最踏实的暖。
兵王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