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章 军号里的晨昏(2 / 3)

我给你们吹一段!”他深吸一口气,军号凑到唇边的瞬间,身体挺得笔直,像棵突然被春风吹绿的老树。号声从他喉咙里滚出来,嘶哑却有力,穿破窗户的玻璃,在老旧的楼梯间回荡,惊得楼道里的感应灯层层亮起,像串被点燃的星星。

三、政审表上的签名

刘叔的签名落在政审表上时,笔尖的墨水洇开了小小的一朵花。他的字带着军人特有的刚劲,撇捺间却藏着柔和的弧度,像军号的号管,刚硬却能吹出温柔的调子。“当年你爸的政审表,还是我帮他填的,”他放下笔,指腹在签名上轻轻按了按,“他说当兵的人,字要像枪一样直,心要像号一样诚。”

李阳的手指在表格边缘轻轻折了道痕,这个动作和李渊如出一辙。“谢谢您,刘爷爷,”他把政审表小心翼翼地放进文件袋,“我一定不会给家里丢脸。”文件袋的拉链头是个小小的军号形状,是李悦用易拉罐拉环给他做的。

下楼时,刘叔的号声还在楼道里回荡。李渊走在最后,脚步踩在水泥台阶上的声音,与号声的节奏奇妙地重合。他忽然停在三楼的缓步台,墙壁上有块淡淡的印记,是当年父亲把军号靠在这里留下的,二十多年过去,印记还在,像道不会消失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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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看!”李阳指着楼道的窗户,玻璃上贴着张泛黄的报纸剪报,标题是“英雄司号员血染军号”,旁边配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父亲举着军号站在硝烟里,号管在炮火中闪着微光。剪报的边角用透明胶带粘了又粘,胶带的胶痕像层薄薄的蝉翼。

苏瑶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剪报:“这是刘叔贴的,”她轻声说,“每年你爸的忌日,他都要重新贴一遍,说要让楼上楼下的孩子都知道,这里住过吹号的英雄。”李悦突然掏出手机,对着剪报拍照时,屏幕的光映在玻璃上,与照片里的炮火微光重叠在一起,像跨越时空的对话。

四、厨房的军号声

晚饭的餐桌上,李阳把政审表铺平在桌布上,四个签名像四颗小小的星,嵌在表格的右下角。“刘爷爷说,军号的秘密藏在号管里,”他夹起块南瓜递到李渊碗里,“每道弯都对应着段往事,直的地方是冲锋,弯的地方是集结,最细的那段……是告别。”

苏瑶的筷子停在半空,目光落在李渊手边的军号上。号管的弯曲处确实藏着秘密——父亲牺牲后,她在那里发现了张卷成细条的纸条,上面是父亲写的绝笔:“吾儿李渊,当知号声即命令,命令即生命,生命……当为家国燃。”那张纸条,现在被她压在李阳的笔记本里。

李悦突然站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个小小的录音笔。“刘爷爷吹号时,我录下来了,”她按下播放键,嘶哑的号声在餐厅里响起,混着窗外的风声,像穿越了时空的呼唤,“我把它设成了手机铃声,这样每天都能听见。”手机屏幕亮着,屏保是张全家福,李渊举着军号,苏瑶抱着李悦,李阳站在中间,手里比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李渊拿起军号,突然对着窗外吹了起来。号声虽然生涩,却带着某种坚定的力量,穿过小区的楼房,落在远处的操场上——那里有群孩子在军训,正随着教官的口令踢正步,脚步声整齐划一,像在回应着这跨越年代的号声。

“当年你爸就是这样,”苏瑶的眼眶有些红,“每次探亲回家,都要在院子里吹号,邻居家的孩子都围着看,你总说长大要像爷爷一样,站在最高的地方吹号。”她起身去厨房盛汤,瓷勺碰在锅沿上的轻响,像极了军号按键的回声。

李阳的笔记本上,新画了个大大的军号,号管里飞出无数个小小的音符,每个音符里都画着个笑脸:爷爷的、爸爸的、妈妈的、姐姐的,还有他自己的。“面试时,我要讲军号里的故事,”他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讲吹号的人,讲听号的人,讲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