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风度。可朝堂风云诡谲,谁知道一个人的仕途何时起何时落?宦海沉浮,连我大伯,我父亲那样的人物都终归逃不过去。王天河有医术傍身,在太医院终究有一席之地——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也就只有一张席子那么大的地方罢了。
“我少女时锦衣玉食,过着顶好的日子,嫁给他以后,就被迫降了许多,许多时候想要这想要那的,还得拿娘家的东西来给自己贴补。到后来,我大伯父亲都受到朝廷变故,落马失势,我没了娘家的扶持,就只能跟着王家过憋闷日子。近年来,随着公公去世,他又补不上官缺,境遇更是每况愈下。家里一双儿女,儿子送去外面读书,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考上功名;女儿嫁了海州的小官,最近那里查起了盐铁案子,稍微有点牵连就有可能治罪,想保住位置就得往里花钱,还找我拿了许多钱开销。
“我也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尊贵小姐,可现在就和平民百姓家的妇人有什么区别?瞧这些御膳菜色,我二十多年前也是常吃的,那时光顾着和朋友们一起玩耍,经常吃不几口就把它们扔到一边,毫不珍惜,现在再看到,只觉得世事无常,再也回不到那种从前。可以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后悔,就是当年选错了人。”
王夫人说到这里,又低头啼哭起来。
洪辰与季茶听她讲了这些过往故事,也都有些感慨。季茶点头道:“王天河确实胆小如鼠,我跟他一起进宫时,他两条腿都在打颤,我给他扎了一针,才让他能正常走路。”洪辰则继续她安慰道:“你也别太难受,虽然你们没有大富大贵,可你活得也算平安幸福。你要是嫁了别人,现在能不能活得好好的都不一定。我在凉国时,认识一位美丽女子,她危难之时被歹人所乘,最终境遇十分悲惨。”
王夫人抬头盯着洪辰:“你知道,我说的那位进士,是什么人吗?”
洪辰茫然摇头,只听王夫人接着道:“他姓燕,当朝的燕天师,燕双飞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