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此刻放下了文书,仰头大笑。
“当初让他进右府,果真是正确的,我这儿子,随我!不错!”
他赶忙将那书信藏在了衣袖里,看向了李建成,“你且先替我款待房君,我得出去一趟。”
李建成赶忙称是,房玄龄一同起身,两人目送着李渊离开这里,李建成随即邀请房玄龄跟着自己前往东院,两人走在路上,房玄龄忍不住问道:“公子方才所说的,乃是博城侯李玄霸吗?”
“哦?房君也知道他?”
“二郎君曾在书信里提起过他,只说这位三郎君好学,却不知还有如此勇力。”
方才李建成说起李玄霸的事情时,房玄龄听的很清楚,当然,心里也颇为震撼。
李建成笑着说道:“我这弟弟,天生神力,勇武犹如古代的项羽,无人能敌,他的勇武,洛阳之内无人不知!等你以后见到他,便明白了!”
房玄龄点着头,“原来如此。”
李建成忽问道:“说起来,父亲送去书信,召阁下前往洛阳,也有很长一段时日了,河东距离此处并不遥远,君何以姗姗来迟呢?”
房玄龄有些尴尬,他解释道:“是因为家里的私事,有所耽误,我先前几次上书,告知了这个情况”
房玄龄是根本就不想来的,他不想参与李家人的大事,甚至都不想知道他们的大事。
为了能避开,他甚至辞掉了在西河的官职,准备回到家乡读书隐居,可二郎君的书信从西河郡追到了他的老家,每天都有人来拜访,劝说房玄龄,最后,连房家的长辈都坐不住了。
他们告诉房玄龄,这帮国公勋贵,大多都是蛮夷武夫,不知道礼仪,各个贪婪凶残,不能以常理来揣摩,若是你再拒绝,可能会给宗族惹来灭门之祸,房玄龄无奈,只能匆匆前来洛阳,投奔李渊。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被这家的勋贵给盯上的。
中原,河北,山东等地的士人团体,对关陇的贵族们通常保持着敌意,两派的行事风格也截然不同。
就说在朝中,那些南方或中原河北出身的大族官员,他们往往名声都不错,不怎么做贪污受贿的事情,对人也和气,表面上还过得去。
但是以宇文述为首的这伙勋贵,那简直是比强盗还要强盗,是根本就不藏着,有像李浑这样干掉侄儿夺取爵位的,有抛弃外孙来重获信任的,有公开索贿出售军职的,有明抢商贾百姓的,他们根本不在乎颜面,不隐瞒恶行,做事粗暴简单,但是收钱了是真办事。
李建成经历了许多事,见到了许多人,只是看了一眼房玄龄的脸色,心里其实就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来。
他笑着说道:“君勿要多虑,我家虽显赫于关陇,可跟许多士人都有往来,我可以给君引荐许多城内的名士,就是我府里,就有两位大名士。”
“哦?不知是哪两位名士?”
“士林二刘,两位刘公,如今都在府内!”
房玄龄大吃一惊,“两人俱在?”
“可能领我前往拜见?”
“那是自然!”
李建成带着房玄龄走在路上,又跟他谈论起一些学问上的事情,这让房玄龄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位公子在历法天文等方面颇有建树,一点都不像是勋贵家庭的子弟。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房玄龄也收起了轻视和抵触的心理,跟李建成攀谈起来。
“当初在老家的时候,二郎君常常写信于我,如今进了府,怎么却不见了他呢?”
房玄龄好奇的问道。
李建成无奈的摇着头,“这厮去了我妹夫那边。”
“妹夫?”
“哦,我妹夫在地方上担任郎将,这厮在洛阳待了一段时日,结交了许多狐朋狗友,给我惹出了许多祸事,还险些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