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潮声漫过顶针纹(1 / 3)

第一千五百五十九章: 潮声漫过顶针纹

玄关的风铃在晨光里叮咚作响时,苏瑶正弯腰捡李悦掉落的发绳。淡蓝色的绳结上缀着颗珍珠,是去年李渊在三亚出差时带回来的,小姑娘总说这是大海送给她的纽扣。

“妈妈,爸爸的行李箱在动!”李阳突然从客房窜出来,手里攥着半截蜡笔。他昨晚非要把自己画的灯塔塞进李渊的箱子,说是要帮爸爸照亮红海的航线。

苏瑶掀开箱盖时,黄铜顶针正躺在叠好的迷彩服上。顶针内侧的“瑶”字被岁月磨得浅淡,却在晨光里泛出温润的光——那是三十年前,李渊在海岛哨所的煤油灯下刻的。当时他的军刀刚磨过,刻痕深得差点戳穿顶针,苏瑶抢过来说“要留着给孩子当长命锁”,结果现在真成了李阳李悦的宝贝。

行李箱夹层突然滚出个牛皮本。苏瑶翻开泛黄的纸页,1994年7月15日的字迹被海水泡得发皱:“今天教苏瑶打绳结,她的指尖缠着渔线,像系了串星星。顶针在她掌心发烫,我没敢说这是从炊事班王师傅那抢的,就为了刻字时不震伤她的手。”

走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李渊穿着体能服站在门口,脖颈的汗珠顺着锁骨往下滑——他刚跑完五公里,晨跑的习惯从特种兵时期保留到现在。“在看什么?”他从背后圈住苏瑶的腰,下巴抵着她发顶,“是不是又翻我老底?”

“爸爸!”李悦扑进他怀里,发绳上的珍珠硌在他胸口,“你的箱子里有会发光的星星!”

李渊笑着从迷彩服口袋摸出样东西:两枚银质顶针,边缘焊着小巧的船锚。“给你们的。”他把顶针套在孩子们手指上,“这是用红海钻井平台的废钢材融的,比爷爷的铜顶针结实。”

李阳举着顶针对着太阳照,银面上突然映出个黑影。苏瑶抬头时,看见顺丰快递员站在楼道口,手里捧着个印着“南沙哨所”的木箱。

木箱打开时飘出股樟木味。里面装着捆旧帆布,展开来是面褪色的海军旗,边角还留着弹孔——李渊认出这是2008年亚丁湾护航时,他所在的舰艇升起的第一面旗。当时海盗的子弹擦过旗杆,旗面裂了道口子,苏瑶后来用金线绣补,说“要让星星永远挂在上面”。

“王班长寄来的。”李渊摸着旗面上的弹孔,指腹突然触到硬物。帆布夹层里裹着个铁皮盒,打开的瞬间,李悦突然“哇”地叫出声——里面装着几十枚顶针,铜的、铁的、塑料的,每枚都刻着不同的日期。

“1995.3.21”的铝顶针上粘着片干花,苏瑶认出是海岛的三角梅。那年她去哨所探亲,李渊在巡逻时摘了把花,顶针就别在她军绿色的裤腰上,后来被潮水冲走,没想到被老班长捡回来了。

“这个是李阳出生那天!”李渊捏起枚刻着“2010.5.28”的塑料顶针,边缘还留着牙印,“当时在手术室外面,我紧张得把护士给的顶针咬出了坑。”

李阳突然指着铁皮盒底的照片。泛黄的相纸上,年轻的李渊穿着海魂衫,正把顶针往苏瑶手指上套,背景里的灯塔亮着灯,潮水里浮着碎银似的月光。“这不是画册里的灯塔吗?”孩子突然翻出自己的涂鸦本,最后一页画着同样的场景,只是灯塔顶上多了两个小人——他和李悦。

手机在这时震动。李渊看清来电显示时,眉峰微蹙:“是金正南。”

苏瑶的指尖突然攥紧海军旗。金线绣补的地方硌着手心,像摸到当年李渊手术时的缝合线。“他弟弟的事解决了?”

“老鬼说M国那边松口了。”李渊按下接听键,银质顶针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但他说有样东西要当面还我。”

咖啡馆临窗的位置能看见跨海大桥。金正南穿着件灰色风衣,袖口沾着机油——苏瑶认出这是红海钻井平台的润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