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易碎的东西。“下次别这么冒险。”
李渊看着她低头包扎的样子,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纱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当年苏晴也总说我冒险。”他轻声说,苏瑶的动作顿了顿,声音带着点鼻音:“她还说,你每次冒险,都是为了护着别人。”
陈默突然指着海面喊:“快看!”只见远处的浪花里,不知何时飘着只纸风筝,蓝白相间的,是李阳昨天落在公园的那只“雄鹰”。李阳脱了鞋就往海里冲,李渊一把拉住他,自己卷着裤腿走进水里,浪花没过膝盖时,终于抓住了那只湿透的风筝。
“它自己漂过来了。”李阳接过风筝,竹骨已经泡软,布面上的“雄鹰”却依旧张着翅膀,像在海面上翱翔。陈默的眼睛亮起来,突然说:“我知道了!风筝线断了,它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傍晚的火烧云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李渊抱着睡着的李悦,苏瑶拎着湿透的风筝跟在旁边,李阳和陈默并排走着,少年正给轮椅上的陈默讲着学校的趣事,笑声被海浪拍碎在沙滩上。
停车场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周明远和张涛被警察带走时,都恶狠狠地瞪着李渊,嘴里骂着“忘恩负义”。李渊没看他们,只是把那个U盘递给带队的警官——里面不仅有交易记录,还有鼎盛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是陈默在技术部查到的,用他奶奶留下的旧电脑破译的。
“陈默哥,你以后怎么办?”李阳看着警车消失在公路尽头,突然问。陈默转动轮椅,看向远处的灯塔:“我申请了假肢,等复健好了,就去边防当志愿者,像我爷爷那样。”他顿了顿,看向李渊,“你脖子上的铜牌,能借我摸一下吗?”
李渊摘下铜牌,放在陈默掌心。少年的指尖轻轻划过“刃”字的刻痕,突然笑了:“和我爷爷的勋章一样,都是暖的。”
回程的车上,李悦枕在苏瑶腿上,嘴里还含着颗没化的糖。李阳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突然说:“爸,苏老师,你们结婚吧。”李渊和苏瑶同时愣住,少年又补充道:“我问过陈默哥,他说相爱的人就该在一起,像风筝和线一样。”
苏瑶的脸瞬间红了,伸手去捂李阳的嘴,却被他躲开。李渊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后视镜里映着女人泛红的眼角,像盛着星光。“等你苏老师点头。”他轻声说,苏瑶没说话,只是悄悄握住了他放在档位上的手。
车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变成了蛙声。李渊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间,晚上九点整,正是十年前苏晴离开的时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告别不是终点,就像那只飘回海边的风筝,就像苏瑶眼里的光,都在说着同一句话:我们回家了。
苏瑶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像在写什么字。李渊低头看去,借着路灯的光,看清她写的是“好”。
海浪声渐渐远了,车里只有李悦均匀的呼吸声,和李阳偷偷哼起的歌。李渊握紧苏瑶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铜牌的余温,像握住了整个人间的夏天。
这个风筝飞过的夏天,有海浪,有星光,有藏在疤痕里的牵挂,也有终于说出口的“我们”。
挺好的。
兵王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