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 邮筒成碑,岁月铸寻常(1 / 2)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邮筒成碑,岁月铸寻常

冬雪落满老槐树的枝桠时,李渊给邮筒缠上了第三圈防滑绳。军绿色的尼龙绳在铁皮上绕出整齐的螺旋,像给这只守了半生的老伙计系上了围巾,侧面的槐花与雪莲雕刻被雪覆盖,只露出点暗红的轮廓,像冻在冰里的火种。

“李叔,这邮筒都快成咱院的地标了!”社区网格员小周踩着雪过来,手里抱着摞春联,“张主任说,今年的‘福’字先给邮筒贴,沾沾它的喜气。”红底金字的福字在白雪里格外鲜亮,小周踮脚往邮筒正面一贴,正正盖住了掉漆的旧痕,像给岁月打了块漂亮的补丁。

李渊呵出白气搓了搓手,指关节在寒风里有些发僵——那是在边境徒手拆弹时留下的伤,每逢极寒天气就像被冰碴硌着。他弯腰扫开邮筒周围的积雪,露出底下青石板上的刻痕:那是他前阵子特意凿的排水槽,雪水顺着沟槽淌进下水道,再也不会在底座积成冰。

“您这心思比绣娘还细,”小周看着排水槽里嵌着的细铁丝网,“连落叶都能挡住。”

“它守着信,咱就得让它舒坦点。”李渊的目光越过雪幕,落在单元楼的方向——苏瑶正牵着李悦的手往这边走,小女儿裹着件红棉袄,像个滚动的糖葫芦,手里还举着块刚烤好的红薯,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爸!红薯给你!”李悦扑过来,把红薯塞进他手里,棉袄上的绒毛沾了雪,蹭在他手背上痒痒的。苏瑶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打开时冒出的热气里混着当归的药香:“给张大爷送的羊肉汤,顺便给你带了碗,趁热喝。”

保温桶的提手上缠着块蓝布,是苏瑶当年给他寄家书时用的包裹布,边角磨出了毛,却被洗得发白。李渊喝着汤,看着苏瑶给邮筒的挡雨棚扫雪,红棉袄的身影在白雪绿邮筒间动着,像幅会喘气的年画——这画面他等了太多年,在哨所的每个雪夜,他都靠着想象这幅画熬过刺骨的冷。

“李阳呢?”他问,嘴里的羊肉还带着药膳的暖。

“在学校参加冬令营,”苏瑶拍掉手上的雪,“说是要去邮局参观,回来给邮筒写‘传记’。”她从兜里掏出张照片,是李阳出发前拍的,少年站在邮筒前敬礼,校服领口的红领巾被风吹得猎猎响,“这孩子说,长大了要设计一款‘会讲故事的邮筒’,把咱院的故事都存进去。”

李渊把照片揣进贴胸的口袋,和小马寄来的雪莲雕刻照片放在一起。两张照片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两颗贴在一起的心跳。他忽然想起在哨所的最后一个冬天,他把苏瑶寄来的所有家书捆成捆,藏在床板下,说“等回家就把它们当传家宝”,那时总觉得回家的路太远,远得像隔着两个世界,却没料到,寻常日子的暖,能把过往的苦都焐成甜。

雪停后,家属院的孩子们堆了个雪人,就立在邮筒旁边。雪人戴着李阳的旧军帽,围着苏瑶织的红围巾,手里还举着个用胡萝卜做的投信口,引得街坊们都来拍照。陈奶奶摸着雪人的胳膊,笑着说:“这雪人跟邮筒作伴,就不孤单了。”

李渊蹲在雪人旁,给它安上用煤球做的眼睛时,发现邮筒的投信口积了层薄冰。他从便民盒里拿出支旧牙刷,一点点把冰碴刷掉,动作轻得像在擦拭军功章。刷到弹簧时,指尖触到个硬硬的东西——是封没写地址的信,信封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雪人,旁边写着“给邮筒的信”。

拆开信,里面是张儿童画:邮筒的顶上长着翅膀,正往天上飞,翅膀下挂着无数封信,每封信都系着根红线,连到不同的窗户里。画的背面用铅笔写着:“谢谢邮筒爷爷,我妈妈在国外收到我寄的雪花了,她说像糖。”

李渊认出这是三楼乐乐的笔迹,那孩子总爱往邮筒里塞些“宝贝”——晒干的花瓣、捡的石子,还有次塞了片自己的乳牙,说“让邮筒爷爷保管”。他把信折好,放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