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衣袍摩擦着粗糙的岩壁,发出细微的窸窣声。韩无限沿着锁星令指引的路径,在愈发浓重的七彩毒瘴中穿行。令牌表面微光闪烁,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极淡的暗红光晕,将侵蚀而来的毒瘴勉强排开尺许。越往里走,光线愈发昏暗,空气中弥漫的腥甜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吸入肺中都带着针扎般的刺痛。
四周开始出现人工开凿的痕迹。粗糙的石阶蜿蜒向上,两侧岩壁上偶尔能看到镶嵌着的、散发着幽绿磷火的骷髅头灯盏,映照出壁上雕刻的扭曲邪魔图案,平添几分阴森。巡逻的天煞宗弟子身影也渐渐增多,大多行色匆匆,面色冷漠,周身煞气缭绕。
韩无限低着头,模仿着那些弟子冷漠倨傲的姿态,凭借着锁星令和身上那套头目服饰,倒也无人上前盘问。归墟剑体极力收敛着气息,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一滴水融入污浊的河流。他小心避让着那些气息明显强大的修士,尤其是几个煞气几乎凝成实质、显然是筑基后期甚至假丹境界的小头目。
眉心处的灯盏印记持续传来清晰的灼热感,指引着方向,与锁星令的微弱指向基本一致,都指向山壁高处那座若隐若现的狰狞黑色宫殿天煞宗在此地的核心据点,煞宫。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宫殿散发的恐怖威压。那并非单纯的修为压制,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怨魂哀嚎、血煞凝聚、以及……一丝被强行扭曲压制的星辰悲鸣的混乱气息。怀中的星炬石不安地微微震动,青灰色的光芒在衣袍下努力抵抗着外界污秽的侵蚀。
路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由黑曜石整体雕凿而成的平台。平台边缘矗立着几尊面目狰狞的恶鬼石雕,口中流淌着永不干涸的污血,注入下方深不见底的血池。一座横跨血池的骨桥,通往煞宫那扇高达数丈、由无数白骨拼接而成的巨大宫门。
宫门前,守卫森严。八名身着血色重甲、气息赫然都在筑基以上的修士分列两侧,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在头盔的阴影下偶尔转动,扫视着每一个靠近者。宫门上方,一面巨大的铜镜高悬,镜面浑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探查波动。
韩无限脚步微顿,混在一队正要通过骨桥进入宫殿的巡逻弟子身后,低垂着眼帘,心跳平稳如常。他知道,最大的考验来了。
果然,当队伍行至宫门前时,那面浑浊铜镜猛地射下一道灰蒙蒙的光柱,笼罩住整个队伍。
“嗡……”镜面波动,光柱扫过每一个弟子。韩无限感到一股冰冷晦涩的神念扫过自身,重点在他腰间的锁星令和修为气息上停留了一瞬。他全力运转归墟剑体,模拟出天煞宗功法那种阴冷煞气,并将修为压制在筑基初期的水准。
铜镜光芒闪烁了几下,似乎并未发现异常,缓缓收回。
守卫头领,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筑基后期修士,冷漠地挥了挥手:“进去吧,动作快点!宗主正在炼煞的关键时刻,莫要惊扰!”
队伍顺利通过宫门。韩无限心中稍定,跟随队伍踏入煞宫内部。
门内是另一番景象。光线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如同金属燃烧后的焦糊味。巨大的宫殿内部空间被分割成无数复杂的通道和石窟,四壁镶嵌着更多燃烧着幽绿磷火的骷髅,映照出壁上更加繁复、也更加邪异的壁画和符文。无数弟子、杂役在其中穿梭忙碌,有的搬运着巨大的、浸泡在血池中的矿石,有的在石窟内对着某些闪烁着邪光的器物打坐炼煞,整个宫殿如同一座庞大而忙碌的邪恶蜂巢。
韩无限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侧廊快速移动。眉心的灼热感在这里达到了顶峰,如同烧红的烙铁,明确地指引他向宫殿更深处、更下方的区域而去。
他避开人多的地方,凭借归墟剑体对能量波动的极致敏感,躲开一道道或明或暗的禁制陷阱。通道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