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整,酒店里刚泛起一丝灰蒙天光。
一声破锣似的鸡鸣突然炸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陡然拔高八度——“咯——咯——喔喔喔!”
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股子不把人耳膜震破不罢休的蛮横。
声音瞬间,撕开了整栋酒店的沉寂。
各楼层还在补觉的修道者或各路妖魔鬼怪,纷纷从床上弹起来。
有的摸向枕边武器,有的直接破口大骂,有的则是捏着拳头出门。
大家昨晚上都在互相骚扰,互相攻击,互相清场,基本上都没睡多久。
“妈的什么鬼!”
“妖族突袭?不对这声儿……”
“该死的,什么鬼东西在乱叫。”
“鬼哭狼嚎的什么玩意?”
……
声音源头在三楼最靠里的房间。
门板本就缺了个角,此刻更是被里面的动静撞得哐哐作响。
里面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怒喝,和鸡飞狗跳的混乱。
“操你个鸡崽子!谁让你他妈定闹钟似的打鸣!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老子刚闭眼!你这嗓子是淬了毒吧!老毒嘴!”
房间里,一只半人高的公鸡精正抱着脑袋满地乱窜。
鲜红的鸡冠被揍得歪向一边,鸡毛掉了一地。
它身上还套着件不合身的花衬衫,是昨天从某个空房间扒来的。
此刻被扯得歪歪扭扭,露出底下毛茸茸的鸡胸。
围殴它的是三个妖怪:一个青面獠牙的野猪精,正抡着砂锅大的拳头追;
一个瘦得像竹竿的黄鼠狼精,仗着灵活专踢它屁股;
还有个顶着羊角的壮汉,抄起桌上的台灯就往它背上拍。
“大哥们!大哥们饶命啊!”
公鸡精一边蹦跶一边哀嚎,声音里还带着没褪干净的鸡鸣腔。
“咯咯……啊不是!我这是本能!生物钟!天一亮就忍不住啊咯咯……嗷!”
野猪精一拳头砸在它屁股上,打得它原地蹦起三尺高。
花衬衫的后襟直接裂开个大口子。
“本能?老子让你本能!昨天就跟你说别他妈瞎叫唤,你当耳旁风是吧?”
黄鼠狼精趁机蹿到它面前,爪子一伸就薅住了那撮最张扬的尾羽:
“叫啊!再叫一声试试?信不信拔光你鸡毛做掸子!”
公鸡精疼得直抽气,扑腾着翅膀想挣脱,却被羊角壮汉一把按住肩膀。
那壮汉嗓门比它打鸣还响:“整栋楼都被你吵醒了!一会儿要叫醒了那帮牛鬼蛇神,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老羊,你tm小点声,你嗓门比死鸡还响。”黄鼠狼连忙提醒道。
羊角壮汉连忙伸出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却一刻不停,往鸡精身上招呼着。
“我错了我错了!”
公鸡精眼泪汪汪,鲜红的肉垂都在发抖。
“我把嗓子喊哑!我用布堵上嘴!求你们别打了咯咯……嗷!别揪鸡冠啊!”
它越是求饶,那几个妖怪下手越没轻没重。
房间里的椅子被撞翻,暖水瓶摔在地上炸得粉碎。
动静大得连隔壁几间房都能听见。
有住得近的修道者或妖怪,扒着门缝看。
瞧见公鸡精被追得跳上桌子,结果一脚踩空。
“噗通”摔进垃圾桶里,露出个屁股蛋儿在外头。
羊精见状,抄起一旁台灯,对着屁股就是一台灯打过去。
“咯咯,嗷……”
惹得外面偷看的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还笑!”野猪精听见门外动静,扭头吼了一嗓子,吓得偷看的赶紧缩了回去。
他转回头,对着垃圾桶里扑腾的公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