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里，被人植入了一个相当坚固的“心理暗示”。

我唯一能确定的作用，就是它可以防止庄湘被深度催眠，但因为我无法深度催眠庄湘，所以也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别的用处——直到这件“血案”的发生。

朦胧的思路闪过，我忽然想起之前在杨佩宁的“监室”时，他最后露出的那个诡异笑容。

直觉告诉我，这两件事情之间必有关联，但我现在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个“心理暗示”是杨佩宁留下的，为什么要让庄湘去杀肖海？

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我又在那名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来到了医疗部的“停尸间”。

我不是专业的警探，但我感觉自己的观察能力还算不错，说不定能在肖海的尸体上找到什么。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等我见到肖海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被人整理过了，右小臂和右腿的义肢都被拆掉，除了皮肤苍白、毫无血色之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再加上肖海是被一“刀”毙命，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所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我还不相信他真的就这么死了。

毕竟当初六号基地被戴森·维克多入侵时，肖海一个人应对几十个入侵者，最后都还是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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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睡了！”

我用手背拍了拍肖海的脸，冰凉的触感让我的指尖开始发抖，可脸上还是带着僵硬的笑容：“再不醒，我拿你的义肢去掏马桶了？”

“如果他现在醒了，恐怕你就笑不出来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头就看到满脸疲惫的李智勇、拖着同样疲惫的步伐走了过来。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李智勇还隔着五六步、就跳过打招呼的环节直接问道。

“……好的？”

“他的大脑没事，可以做‘应急预案’。”

李智勇用下巴指了指肖海：“而且联合政府已经打过招呼，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可以给他换个完整的身体。”

“坏消息呢？”

“一号基地没有他的备用身体。”

李智勇打了个短哈欠，侧身倚坐在停尸床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的脑组织用液氮保存，然后送到二号基地进行‘应急预案’，但是……”

说到这，李智勇突然触电似的站直身体，顺势凑到我的耳边：“我听说黑境去帮杨佩宁了？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

“……”

李智勇的呼吸停了一瞬，接着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说这句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你说什么……”

我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屁话”两个字涌上嘴边，才忽然想通李智勇说的那个逻辑——

人员死亡可以通过“应急预案”进行复活，但“应急预案”的关键是黑境。

可是如今，黑境明确站到了杨佩宁那一边，它还会像从前那样、继续帮助人类进行“应急预案”吗？

“所以这个是坏消息。”

李智勇按着我的肩膀捏了两下：“虽然现在还没有彻底确定，但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并不乐观，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

“去找杨佩宁谈谈。”

我不自觉的搓着额头，忽然有个朦胧的想法一闪而过：“这是‘第四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