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麾下女卫应声而出,红缨短刀整齐划一抽出半寸。荀彧扫过流民中骚动的人群,声音陡然加重:“有任何需求,向女卫报备;若有滋事者,军法处置!”说罢转身对马腾拱手,“请寿成公回城歇息,后续事宜文若自会办妥。”
寒风卷起他的素白衣角,却掩不住周身迸发的威严。张燕望着这如臂使指的调度,不禁暗暗咋舌。
李儒望着荀彧有条不紊调度的身影,洒脱地抚掌大笑,侧身对马腾道:“寿成公,荀令君既有这般乾坤手段,咱们在这反倒成了累赘。”他抬手掸落肩头雪沫,目光扫过城门外蜿蜒如长龙的流民队伍,“这长安的残局,交予令君,比十万雄兵更稳妥。”
说罢,他猛然转身,沉声道:“魏延、马云禄听令!荀令君之命,等同凉王军令,若有差池,军法处置!”魏延铁甲相撞,抱拳应诺;马云禄缨枪一立,脆声道:“诺!”
张燕望着荀彧挥斥方遒的模样,见他时而展开舆图指点方位,时而提笔疾书调拨粮草,连最棘手的老弱病残安置都安排得细致入微,不禁暗自心惊。待暮色渐浓,长安城亮起万盏灯火,三十万流民竟真的在女卫引导下各入居所,屋檐下堆着新领的被服,灶台上冒起袅袅炊烟。张燕看着这奇迹般的景象,终于明白李儒那句“交给荀令君”的分量——此人举手投足间,竟真有改天换地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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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浸染长安城墙时,张燕麾下的黑山将领与老谋士悄然围聚在临时营帐。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众人脸上忽明忽暗,皆是一副心有余悸又感慨万千的神情。
“我等在黑山漂泊十余年,见过多少流民暴毙荒野。”一名满脸伤疤的将领攥紧酒囊,喉结滚动,“可谁能想到,就这短短一日,三十万人竟都有了活路?”
白发苍苍的老谋士抚须轻叹:“先前还疑虑凉王麾下无人,今日见荀令君调兵遣将、安排食宿,那等手段,当真是......”他喉头哽咽,眼眶泛红,“当真是菩萨心肠,诸葛智谋啊!”
张燕望着远处被灯火勾勒出轮廓的长安城,想起荀彧挥斥方遒的模样,胸腔涌起一股热流:“以前总觉得占山为王便是顶天的日子,今日才知道,跟着这样的主公,辅佐这样的能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功业!”他猛地起身,将酒泼在地上,“从今日起,我张燕这条命,便交给凉王,交给这长安城里的万家灯火!”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亲兵疾步闯入营帐,单膝跪地禀道:“张将军!老主公马腾在凉王府设宴,特命小人前来相邀,黑山诸位将领务必赏光!”
营帐内骤然安静,跳动的篝火映得众人面色潮红。张燕一把扯下披风,露出内衬的玄铁甲胄,朗笑道:“来得正好!我正想敬老主公一杯!”他转身望向诸位将领,眼中满是豪情,“走!瞧瞧凉王府的酒,是不是也和长安城的灯火一样热乎!”
众人轰然应诺,佩刀铿锵作响。踏出营帐时,寒风裹挟着远处长安的喧闹扑面而来,张燕望着王府方向腾起的暖黄灯火,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踏实——这一顿酒,怕是要喝出个新天地了。
凉王府宴会厅内烛火通明,鎏金兽炉中沉香袅袅。马腾端坐在虎皮主位,腰间玉带扣折射着光芒;李儒抚须笑坐上首,魏延坐于李儒一旁,玄甲映得烛火摇曳。张燕带着黑山将领拘谨入座,正对李儒目光,不禁想起昨夜帐中长跪请计的情形。
酒过三巡,张燕突然起身,青铜酒爵碰得案几作响:“老主公!若非您广开城门收留流民,我等与三十万妇孺早成荒野枯骨!此等恩情,张某粉身碎骨难报!”说罢便要拜倒。
马腾急忙抬手虚扶,银须随动作轻颤:“将军言重!超儿若在此,亦会这般行事。”他转而举杯望向李儒,“倒是文优先生,慧眼识珠引将军来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