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虚妄。若能辅佐马超荡平匈奴,再助他稳固西凉基业,说不定能杀回幽州,岂不比如今困守这千疮百孔的幽州强上千倍?至于袁绍的算计……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柴火狠狠掷入火盆,腾起的火星照亮他眼底的森然: “待我与孟起合兵,定要教你知道,这天下不是谁都能觊觎!”
公孙瓒猛地然站起:"袁绍既应下盟约,即刻传令!全军收拾辎重细软,三日内撤出幽州城,在城外十里扎营!"他目光扫过帐内诸将,铁甲缝隙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待袁军入城站稳脚跟,便是我们痛击乌桓的良机!之后直驱并州,与我师弟会合!"
关靖、严纲等人正要抱拳领命,却见公孙瓒突然上前一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着警告的火光:"都给我听好了!离城期间,敢有一人惊扰百姓、趁乱劫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不论官职高低,立斩不赦!"帐外风雪卷着军令声呼啸而去,公孙瓒望着辕门外飘扬的"公孙"大旗,握紧的拳头发出骨骼轻响:"乌桓、袁绍......且看谁才是这乱世的真正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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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令一出,幽州城如沸水翻涌。暮色里,铁甲碰撞声混着车马嘶鸣刺破长空,满载辎重的牛车碾过青石板路,扬起的尘土裹着妇孺的啼哭。街边酒肆的旗幡歪斜在风中,原本热闹的市集只剩满地狼藉,百姓们扒着门缝,望着一队队骑兵裹着寒鸦般的身影疾驰而过,眼中尽是惊惶。
当第一缕晨雾漫上城垣时,数千百姓跌跌撞撞涌至公孙瓒行辕前。白发老妪被挤得瘫坐在地,怀中襁褓的婴儿在寒风中号啕;满脸菜色的汉子攥着豁口的锄头,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扒住朱漆辕门。人群如惊涛拍岸,哭喊声震得檐角铜铃乱颤:“将军!您走了,胡虏来了可怎么活啊!”“我家三代守着这片田,求求您别丢下我们!”
公孙瓒负手立于台阶之上,银甲蒙着霜尘,身后公孙越、公孙续正指挥家眷搬运行李,箱笼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一名老丈突然膝行向前,额头重重磕在冻硬的土地上,鲜血混着泥土洇开:“将军还记得当年冬天吗?您带着义从击退乌桓,救下满城老少……如今要走,不如先杀了我这把老骨头!”此起彼伏的啜泣中,几个孩童挤到前排,冻得通红的小手死死攥住公孙瓒的披风下摆,泪水在皴裂的脸颊上凝成冰碴。
公孙瓒虎目瞬间涌起泪光,望着眼前颤抖着跪地哀求的百姓,猛然单膝重重砸在冻硬的土地上。铁甲撞击地面的闷响惊飞檐下寒鸦,他颤抖着扯开染血的披风,露出内里斑驳的箭伤疤痕:"乡亲们!非是公孙瓒贪生怕死、弃城而逃!"沙哑的嗓音裹着风雪刺入人心,老妪怀中的婴儿突然止住啼哭,整个街巷陷入死寂。
"冀州袁绍的虎狼之师正在赶来!"他指节发白地攥住腰间银枪,"乌桓二十万铁骑又压境北方!我只能倾尽全力抵御胡人,袁绍趁虚而入!"回忆起广阳郡城破时尸横遍野的惨状,公孙瓒喉头哽咽,"之前袁绍军在广阳郡的恶行,想必你们也听说了吧?既然最后还是败亡,不如我让出城池换取你们一条生路。"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的抽气声,有妇人突然瘫坐在地嚎啕。公孙瓒额头抵上冰凉的地面,白发在风中凌乱:"我与袁绍约定,以幽州换他死守北疆!如此,既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又能借他兵力抗击胡虏!"他猛地抬头,泪光中闪烁着决绝,"我公孙赞也不是孬种,即使我退出幽州,也会前往并州去抗击匈奴暴行。"
公孙瓒单膝跪地的瞬间,人群中爆发的哭声如决堤洪水。白发老妪拄着断杖扑到他跟前,枯枝般的手死死攥住他染血的披风,浑浊的泪水在皱纹里冻成冰珠:"将军不能走啊!当年您带着白马义从救下我孙儿,如今却要撇下我们......"话音未落便泣不成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