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持节陈义 傲骨干云(2 / 3)

染霜的披风上。他握着旄节的手微微发紧,却挺直脊梁,竹杖上的牦牛尾缨在血色残阳中扬起,一步步穿过森然的刀丛。

袁绍高踞将台,望着范方在甲士威压下仍稳步前行的身影,他摩挲着腰间玉具剑,忽然想起公孙瓒当年单骑破敌的威风。但郭图前日"以势压人"的建言犹在耳畔,他冷笑一声,猛地挥袖:"让这败军之使,跪着上来见我!"

范方踏入辕门的刹那,三百甲士的暴喝震得冻土发颤,交错的戈矛如林,将天光割裂成细碎的银芒。他却猛然将九节旄节高举过顶,竹杖上的牦牛尾缨猎猎作响,在血色残阳中翻卷如战旗:"袁本初!你列阵耀武,是要吓退胡骑,还是要折辱使节?!"

鼓声戛然而止,甲士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这个逆风而立的身影上。范方踏过满地寒光,玄色锦袍被朔风掀起,露出腰间半旧的青铜剑——那是当年随公孙瓒大破乌桓时所佩。"乌桓铁骑已踏入幽州,匈奴血洗雁门,羯人焚掠西河!"他的声音穿透死寂,惊起城头寒鸦,"公孙将军将南线精锐尽数北调,以血肉之躯筑长城!敢问袁将军,你四世三公的清誉,可敢担这'坐视国难'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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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扶着鎏金帅案的手骤然收紧,玉珠流苏撞出细碎声响。范方面对高台岿然不动,苍劲的声音如惊雷炸响:"今日我持节而来,非为乞和!若将军愿举义旗共抗外侮,河北百姓或可免遭涂炭;若执意趁火打劫......天下人自会看清,谁是逐鹿中原的豪杰,谁是不顾苍生的奸雄!"

范方突然拔出配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说道:“两军交战,我为来使,将军如此姿态,我范方宁死不辱!”

范方剑锋抵住咽喉的刹那,袁绍猛然起身:"且慢!"他两步跨下将台,袍角扫落案上竹简,"使节万勿冲动!"

随着令旗挥动,甲士们收刀撤阵,凛冽刀光汇成的甬道轰然洞开。袁绍拂袖驱散仍在震颤的鼓噪,亲自整了整冠带:"果然铮铮铁骨,使节请进帐叙话!"

范方冷笑一声,手腕轻转,宝剑入鞘时发出龙吟般的清鸣。他掸落披风上的雪粒,持旄节昂首阔步,玄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每一步都踏得青砖震颤。当他跨过帐门,寒风卷着帐帘翻涌,恍惚间竟似将整个冀州大营的气势都压了下去。

袁绍斜倚帅椅,指尖叩击扶手发出规律声响:"听闻幽州防线不战自溃,公孙伯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话音未落,郭图已在旁嗤笑:"不过是穷途末路,想拿胡骑做说辞罢了!"

范方猛地扯开披风,露出内里染血的锁子甲,伤疤纵横的脖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袁将军若以为白马义从不堪一击,大可问问那些折戟易水的冀州儿郎!"他的目光如利刃扫过郭图,"防线为何空虚?只因乌桓二铁骑自白狼山压境而来,我主亲率精锐北上,临行前掷剑立誓:诸侯相争是家事,异族犯境乃国仇!"

郭图正要反驳,范方已将染着霜雪的战报甩在案上:"这是数日前的战报,吴还来势汹汹,我主将南面防线田楷将军3万精锐撤离北上抗胡,若不是我军全力抵挡乌桓,哪得你们能够在此坐享其成!"他忽然仰天大笑,声震帐顶,"郭先生说我等来乞降?可笑!可笑!我主若要降,何必拼得满城将士血染疆场?不过是念在同为汉臣,想给袁将军一个共御外侮、青史留名的机会罢了!"

辛评抚着腰间玉带笑得前仰后合,象牙笏板在手中颠得乱晃:"范先生好大口气!幽州丢了广阳郡,我军马上兵临城下,如今只剩残兵败将,竟还想教我主如何打仗?"他斜睨着范方染血的甲胄,"我主坐拥冀州富庶之地,带甲百万、良将千员,便是收了幽州全境,要扫平乌桓不过是举手之劳!"

范方突然踏前一步,青铜护腕重重撞在案几上,震得酒盏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