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的亡魂,能攥着仇敌的心脏安然入眠。
龙涎香在铜炉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汉天子将玉盏狠狠砸向蟠龙柱,碎玉溅在阶下群臣脸上,惊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反了!都反了!"他踉跄着踢翻御案,竹简文书如雪片纷飞,"区区马超,竟三番五次坏朕大事!"
刘备跪地:"陛下息怒。西凉铁骑虎视眈眈,马超既未殒命,不如..."话未说完,天子已抓起砚台掷来,墨汁泼在他大氅上。"议和?"天子踩着满地狼藉逼近,龙袍下摆扫过刘备颤抖的肩头,"朕能让他坠入冰窟,就能再把他推进十八层地狱!"
殿内气氛凝固如铁。吕布单膝跪地,方天画戟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天子猛然揪住他的束发金冠,帝王冠冕上的珠串撞在他额角:"你亲口禀报取了马超首级!如今他活生生站在长安城外,你当朕是三岁孩童?!"
吕布喉结滚动,被攥得变形的脸上泛起青白:"末将...末将当时亲眼见他坠入..."话音淹没在天子癫狂的笑声里。阶下群臣纷纷伏地,唯有关羽按在青龙偃月刀上的手微微收紧,望着龙椅上那个形容疯魔的身影,丹凤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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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靴底碾碎满地竹简,龙袍扫过立柱时震落金漆。他猛地抽出腰间天子剑,剑锋直指北方嘶吼:"传朕旨意!天下诸侯即刻进京勤王!谁能献上马超首级,裂土封王!"殿内烛火被声浪震得剧烈摇晃,朝臣们伏在青砖上的影子扭曲如鬼魅。
荀彧头戴獬豸冠,袍角沾着方才砚台泼洒的墨渍,膝行两步沉声道:"陛下!西凉军因马超归来士气大振,长安城墙虽固,却难敌铁骑锋芒。臣请迁都,暂避..."
"住口!"天子的剑尖瞬间抵住荀彧咽喉,龙涎喷在他苍白的脸上,"朕乃天命所归!要朕弃城而逃?"他突然狞笑出声,剑锋挑起荀彧的官帽,"当年董卓迁都,百姓白骨蔽野,你想让朕也背这千古骂名?"
刘备被拽得踉跄跪地,金镶玉的衣带扣硌得胸口生疼。天子另一只手掐住吕布铁甲护喉,三人在丹陛上形成诡异的三角:"玄德!奉先!你们一个是朕皇叔,一个是天下第一猛将!"帝王的指甲深深掐进二人皮肉,"长安城门由你们亲守!待勤王大军一至,朕要踩着马超的尸首,重登未央宫!"
殿外惊雷炸响,照亮天子扭曲的面容。吕布望着刘备骤然煞白的脸色,方天画戟在掌心沁出冷汗——他分明看见,天子眼中的疯狂。
夜色如墨浸透长安,未央宫檐角的铜铃在寒风中发出幽咽般的声响。天子癫狂的咆哮声穿透重重宫墙,惊起满院寒鸦。吕布在王允的示意下,脚步沉重地踏入暗处的偏殿,烛火摇曳间,洛阳王刘协一袭素衣静立阴影之中,手中描金药盒泛着冷冽的光泽。
"看看这满朝乱象!"王允甩开广袖,案上密报被震得微微发颤,墨迹未干的"孟德已近长安"几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马超未死,天子已失心智。这长安城墙再坚,也挡不住西凉铁骑的怒火!"他苍老的手指狠狠戳向窗外,浑浊的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计划必须提前!今夜子时,便是天赐良机!"
吕布握着方天画戟的手青筋暴起,洛阳王缓缓打开药盒,三颗赤红色的丹药在金丝绒衬布里泛着妖异的光。少年苍白的指尖夹起其中一颗,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陛下每日寅时必服丹药。子时三刻,我会引他服药。"
"奉先!"王允突然抓住吕布的铁甲护肩,枯瘦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即刻调心腹兵马把守宫禁,封住所有宫门!待天子一倒,要挡住刘备的大军!"
更漏滴答作响,三人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扭曲纠缠。远处传来巡夜甲士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雕花檀木案在青玉镇纸的重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