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率先走出房门,那气势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果敢与自信。
与此同时,华佗的医馆内一片忙碌景象。医馆的门被人进进出出撞得嘎吱作响,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气味刺鼻。
大堂里,几张长桌拼在一起,上面躺满了伤病员,有的在痛苦地呻吟,有的面色苍白,紧闭双眼。华佗正穿梭在人群中,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的手一刻也不停歇,时而为伤者检查伤口,时而提笔开方,口中还不时叮嘱着身旁帮忙的学徒:“这副药要先煎半个时辰,再加入三钱甘草……”
即便医馆内哀嚎声此起彼伏,华佗仍每日分神踏入西厢房。铜盆里的热水早已凉透,甄宓跪坐在榻前,正用沾着药汁的帕子擦拭少年将军凹陷的颧骨,那人苍白的唇瓣因久未进水,已干裂得渗出血丝。
"换这剂药。"老郎中将新熬的汤药推过去,药碗在木桌上撞出闷响。泛黄的药方上,党参、枸杞等温补药材写得密密麻麻,本该是救命良方,此刻却显得如此单薄无力。他望着少年将军褪色的绷带——伤口早已褪去了厚厚的痂,露出来粉嫩的新肉,可那沉睡的面容,却像被抽走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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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佗将药碗轻轻搁在斑驳的木桌上,铜碗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他垂眸望着药汤表面浮沉着的几片党参,忽然开口道:“姑娘,这几味温补之药,也只能暂且吊着性命。”话音落下,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唯有远处医馆大堂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甄宓攥着药碗的指尖微微发白,粗布衣袖难掩天生丽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初来医馆时,自称是寻常村妇,可哪有村妇能有这般容貌?更何况这些时日,隔三岔五便有人神秘兮兮地送来珍稀药材。
老郎中布满皱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边缘,那些精贵药材的模样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若不是这些源源不断送来的救命药,榻上这少年将军,怕是早已撑不下去。
“实不相瞒,”华佗缓缓抬眼,目光落在甄宓刻意弄得粗糙的裙摆上,那里还沾着今早采药时的泥渍,“这药市行情我最清楚,千年人参有价无市,寻常商贾求而不得。”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根银针,精准地刺中了某些隐秘,“姑娘能这般不计钱财、费尽周折......”
甄宓的睫毛猛地颤了颤,药碗中的汤药晃出细小的涟漪。她强作镇定地低头,轻声道:“只求先生尽力。”可垂落的发丝,终究掩不住她泛红的耳尖。
华佗枯瘦的手指抚过少年将军凹陷的脸颊,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浑浊的眼底泛起一丝微光:“姑娘,方子虽没错,但这些寻常药材终究是药力不足。”他望向床边堆叠的药碗,药渣在烛火下泛着暗红,“你瞧,他虽愈发虚弱,可求生的意志倒像是强了几分。若真能寻来千年人参......”
甄宓盯着少年将军干裂的嘴唇,喉间泛起苦涩。粗布裙摆下,她攥紧了那枚变卖最后一支玉簪换来的银锭,指尖被硌得生疼。这些日子,她遣散商队所有伙计,命他们分散到各地药市,见药便收、遇参便抢,不惜高价求购。可越是心急,越觉力不从心——昨日,浑身带霜的伙计连夜赶回,带来的消息让她心沉入谷底。老掌柜在药市苦撑,传来口信说,因益州与汉中交战,药材已成稀缺之物。大小药行的存货,早被各方军队、城主府以备战之名征用一空。如今便是寻常的当归、黄芪,在市面上都难寻踪迹,更遑论千年人参这等珍稀药材。
“话虽如此,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华佗的劝慰声在耳畔响起,却像隔了层薄雾般模糊。甄宓望着少年将军日渐消瘦的轮廓,眼眶瞬间发烫。她何尝不知神药难觅?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哪怕倾家荡产、散尽千金,又怎能轻言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