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沾满沙尘的越野车缓缓驶入驻地大门时,早已守候在楼前的霍战猛地直起身子。
他身后跟着的佐藤美莎不自觉地攥紧了和服袖口,火狼则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
尽管半小时前蝎子已经通过卫星电话汇报过战况,告知众人赵天宇并未负伤,但空气中弥漫的焦灼感却丝毫未减——有些担忧,终究要亲眼见证才能平息。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赵天宇扶着车门框缓步踏出。
晨光落在他沾着硝烟的发梢,将原本凌厉的眉眼染上几分疲惫的柔和。
霍战一个箭步上前,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他肩头,又迅速转为小心翼翼的探查。
这位见惯风浪的硬汉此刻竟像对待易碎品般,仔细审视着年轻人周身的每一处细节。
火狼沉默地绕到另一侧,锐利的目光扫过赵天宇染血的衣襟,确认那都是敌人的血迹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我没事。"赵天宇勉强扯出个笑容,声音还带着力竭后的沙哑。
佐藤美莎适时上前搀住他摇晃的手臂,在触碰到他冰凉指尖的瞬间,心头猛地一紧。
她以恰到好处的力道支撑着这个倔强的身躯,在众人簇拥下缓缓走向大楼。
每步台阶都仿佛耗尽了力气,赵天宇倚在女子肩头,能闻到她发间清雅的檀香与自己身上血腥气交织成的诡异芬芳。
卧室门轻轻合拢,赵天宇如同断弦的傀儡般倒向床铺。
他甚至来不及褪去沾满尘土的作战服,便深深陷入羽绒枕席之中。
佐藤美莎跪坐在床沿,凝视着他在睡梦中仍紧蹙的眉峰。
纤白手指轻柔拂开他额前被汗水黏住的碎发,指腹感受着太阳穴下疲惫的脉动。
窗外渐起的喧嚣与室内绵长的呼吸形成两个世界,她就这样静静守候在光影交界处,像守护着历经暴风雨后终于归港的孤舟。
当赵天宇从沉睡中苏醒时,斜阳已将窗棂染成琥珀色。
他简单用了些餐食,便立即接通了与国内天门总部的加密线路。
在视频画面亮起的瞬间,李玄冥布满皱纹的手指骤然收紧,徐影更是情不自禁地向前倾身。
当赵天宇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出"大仇已报"四个字时,屏幕那端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混杂着哽咽与释然的叹息。
"门主才到以色列就为老门主和梁伯报了仇......"徐影喃喃自语,镜片后的眼睛泛起血丝。
他们早已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却未料到这位年轻的掌舵人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在异国他乡手刃仇敌。
李玄冥颤抖着抚过司马长空生前送给他的黄花梨烟斗,仿佛在向老友传递这个迟来的告慰。
此时在整个驻地,关于黎明时分那场战斗的传说正在悄然发酵。
雇佣兵们聚集在食堂角落,反复传述着从蝎子小队成员口中流出的细节——如何以一根玄铁长棍同时招架十把利刃,如何在百余回合中衣不染血。
当有人质疑这些描述的真实性时,野马只是沉默地掀开战术平板,展示远距离拍摄的模糊影像:那道在刀光剑影中腾挪的身影,已然成为这些职业军人心中新的图腾。
而在驻地东翼的和室中,佐藤美莎手下的忍者们们正以最传统的跪坐姿态,聆听归来的忍者详细复现每个战斗瞬间。
当讲述到神龙棍击碎最后一名杀手头骨时,所有听众的脊背都不自觉地挺直。
这些世代崇尚强者的倭国武士,此刻眼中燃烧着混杂敬畏与狂热的光芒。
不知是谁率先以指尖轻触榻榻米,很快,整间和室响起整齐划一的叩击声——这是他们民族向绝世强者致意的古老仪式。
暮色渐浓时,赵天宇推开窗望向星空。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