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刺中他之后，有没有想过救他？”张辉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沉重。李冰摇了摇头，眼泪滴落在手背上：“我当时太害怕了，满脑子都是赶紧跑，根本没想过救他。后来我回到家，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倒在地上的样子，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不敢去自首，只能每天活在恐惧里，直到你们找到我。”

审讯持续了三个小时，李冰完整交待了从因职业竞争产生怨恨，到用谎言诱骗张涛至草场，再到争执中失手杀人、销毁证据的全过程。每一个细节都与现场勘查、法医解剖结果完全吻合匕首刺中的位置与张涛胸部的刺创一致，丢弃工具包和匕首的地点与警方后续搜查的结果相符，甚至连他描述的“张涛反抗时抓伤他的手臂”，都与张涛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碎屑来源相印证。

当张辉让他在审讯记录上签字时，李冰的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我对不起张涛，也对不起他的家人，”他签完字后，突然对着张辉深深鞠了一躬，“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只求能给张涛的家人一个交代。”

走出审讯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张辉看着手里的审讯记录，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李冰的供述，与证据链完美契合。他拿出手机，给陆川发了条消息：“李冰已全部认罪，供述细节与勘查、解剖结果一致，证据链闭环，可正式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

很快，陆川回复：“辛苦你了，正义不会缺席。尽快安排告知张涛家属，让他们也能安心。”

张辉站在审讯室门口，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心里清楚，这场因职业竞争引发的悲剧，终于以李冰的认罪画上了句号。张涛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他的家人也终将得到一个公正的结果。而李冰，也将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和残忍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为他犯下的罪行赎罪。

张涛被害案件结束之后，不到一个星期，行政支队这一片再次接到了报案。

深秋的清晨，垃圾场的寒风裹着酸腐味呼啸而过，58岁的李宝库握着铁耙，正将堆积的生活垃圾往压缩车里铲。作为垃圾场的老工人，他早已习惯了这里的恶臭，可今天刚铲到西侧的“工业废料区”，一股异样的腐臭味突然钻进鼻腔那不是普通垃圾腐烂的味道，更像是动物尸体长时间发酵后，混杂着血腥的刺鼻气息。

“奇怪，这一块儿平时都是废纸箱、塑料瓶，怎么会有这味儿？”李宝库皱着眉，放下铁耙，顺着气味来源拨开半人高的垃圾堆。当他看清堆里的东西时，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垃圾缝隙里，一具被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尸体隐约露出，腐烂的皮肤透过塑料袋破口泛着暗绿色，几只苍蝇在周围嗡嗡打转。李宝库吓得腿一软，铁耙“哐当”掉在地上，他连滚带爬地跑出垃圾区，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一个半小时后，陆川的警车沿着坑洼的土路驶进垃圾场，停在警戒线外的空地上。“立即封锁现场，扩大警戒范围，禁止无关车辆和人员靠近！”陆川推开车门，黑色皮鞋踩在散落的垃圾碎屑上，对着身后的队员下达指令，“杨林、杨森负责现场初步勘查，重点排查尸体周边的足迹、工具痕迹和遗留物品，注意保护物证，垃圾场环境复杂，别破坏关键线索；王帅跟我去询问报案人，其他人在垃圾场周边巡逻，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或遗弃的作案工具。”

杨林和杨森背着勘查包，踩着防滑靴小心翼翼地走进警戒区。垃圾场的地面堆满各类废弃物，塑料瓶、废布料、破损家具混杂在一起，稍不注意就会踩空。两人戴上防毒口罩，蹲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地方，打开强光勘查灯开始观察。

“尸体被黑色厚塑料袋包裹，袋身有多处破损，部分区域与腐烂皮肤粘连，”杨林一边用笔录本记录，一边用镊子轻轻拨开尸体周边的垃圾，“从腐烂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