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问道:「谁是阴伶?」
「阴伶,是普罗州一个传说,据说当年有一位名伶,名叫黄玉贤,八岁登台,一曲红遍了普罗州,红了整整十二年,
到了二十岁这年,普罗州提起伶人,就要说起黄玉贤,只说天下伶人的才学加在一起,不及玉贤三分技艺,
可正当红的黄玉贤突然销声匿迹,有人说戏迷舍不得黄玉贤抛头露面,把她给杀了,也有人说同行妒忌黄玉贤,把她给害了,种种传闻,说的有模有样,都说黄玉贤已经死了,
又过几年,市面上出了几张黄玉贤的唱片,录的还都是黄玉贤当年没唱过的曲目,这就奇怪了,黄玉贤都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出新戏?
开始人们都觉得这些唱片是假的,不是黄玉贤唱的,可当年听过黄玉贤唱戏的人还有不少活着的,他们听过之后,都说这就是黄玉贤的唱段,别人学不来,
于是就有了阴伶的传闻,传闻里说,黄玉贤含恨而死,化作阴伶,依旧在普罗州唱戏,真正懂戏的人,在机缘巧合之下,能听到黄玉贤唱戏,还能得到黄玉贤的唱片,
得到唱片之后,要多加爱惜,阴伶能保佑这人顺风顺水,要是不爱惜,甚至毁损了唱片,就要受到阴伶惩戒,轻则恶疾缠身,重则家破人亡。」
李伴峰坐在椅子上,半响不语。
这只是个传说么?
只是因为这个叫黄玉贤的人,声音和娘子有些相像么?
李伴峰没有听过这个叫程学英的人,他问陈长瑞:「你和这位朋友还有联络么?」
陈长瑞摇头叹道:「这事儿,怪我,我实在太喜欢这张唱片了,
向程学英提出来要高价收购,程学英不答应,说这张唱片多少钱都不卖,
我又提出来能不能让我翻录一张,程学英还是不答应,这下我生气了,一连几个月,没再和她见过面,
又过了一段日子,我又想听那张唱片,哪怕她不肯给,再让我听一遍也好,可之前关系闹僵了,我还想着怎么缓和,结果上头来了文件,把我调到了暗星局,
到了越州,我心里依日惦记着那张唱片,没事儿也在打听程学英的消息,几年前,听说她攀上了陆家,生意红火了,我打心眼里为她高兴,也为当初的事情觉得愧疚。」
听到「陆家」两个字,李伴峰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冯掌柜的一番话。
陈长瑞接着说道:「如果是因为阴伶的唱片让程学英的生意红火了,那证明传闻是真的准,
又赶上一次去普罗州出差的机会,我准备了些礼物,想去看看程学英,可到绿水城一打听,才知道程家出事儿了,一大家子人刚搬了新居,而后全都死于非命,只有程学英一个人还活着,
我想问问其中的缘由,可程学英也不知去向,想起当年的传闻,
可能是因为她不爱惜唱片,遭到了阴伶的报复,
从那以后,我相信阴伶是真的,没想到今天,又能听见她的曲子。」
陈长瑞刚把话说完,发现李伴峰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动,抽的五官都快扭曲了。
「李局,你这是怎么了?」
李伴峰笑了笑:「你大半夜讲这事,有点吓人。」
陈长瑞笑了笑:「都是传闻,难说真假,您别当真,这歌是真的好听,也或许是我听错了。」
又喝了两杯,两人各回各家。
路上,李伴峰走的不快,他反复想着陈长瑞和冯掌柜说过的话。
当初在药王沟,李伴峰问起冯掌柜唱机的来历,冯掌柜说绿水城有一位商人,开价十八万,把唱机卖给了他。
他当时只说是个商人,没说是男是女,也没说做什么买卖,这件事,李伴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