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德内尔在短短两天之内就在第47团赢得了极高的威望。
为了缓解士兵们在海上苦旅中产生的烦躁和失落之情,德内尔努力活跃着部队的气氛。第47团的团长有一次便看到,士兵们从各个地方探出脑袋,聆听着副司令蹲在地上,演示当年美军和法军如何用发霉的面包周期性灭鼠。
“老鼠这种该死的畜生,什么都咬,什么都偷,而且永远也打不完。当时我们蹲在一个掩体里的战友,就会把这些发霉了的面包聚拢在一起,然后熄灭油灯,关掉手电筒,拿出工兵铲静静地等待着……”
德内尔双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美军制式铲子,闭目作假寐装,嘴里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战壕里的场景,周围的士兵们雅雀无声:“突然,你能在枪炮声的间隙听到几声尖利的‘叽叽’声,这个时候,你就知道这些畜生已经按捺不住本性了,而你,作为一个聪明的捕鼠人,应该沉住气,屏住呼吸,就像睡过去一样,直到这动静从你的四周转移到你的面前——”
“然后开打!”德内尔认得的一个机枪手笑着说道。
“不!”德内尔睁开眼睛,“先开灯,让耗子的眼睛突然暴露在强光中,而你由于先前闭着眼睛,瞳孔还没有在黑暗中放大,正好可以睁开眼睛:一铁锨一只耗子!一铁锨一只耗子!”
德内尔顺势做出拍耗子的动作,惹得士兵们一阵哄笑。在哄笑结束后,德内尔站起身来,将铲子递还给主人:“每次我们这么做,都能打死十几只巴掌大的耗子,然后就能收获几天的清静——直到这里来一批新的耗子。”
“你们就再来一遍吗,长官?”角落里有人发问了。
“那是当然,得让这群新来的知道这片战壕是谁罩着!”
德内尔夸张诙谐的说法再次引起士兵的大笑。
除了通过讲故事缓解士兵们的无聊之外,德内尔还会尽可能地加强士兵们的训练,除了叫军官们安排士官时不时上甲板训练瞄准和装弹以外,他还针对部队存在的比较严重的问题设置了一些新的训练方法。
比如在发觉第47团的士兵并没有来得及接受使用巴祖卡火箭筒的训练后,德内尔便从库房里找出一些废旧的包装布,用绳子拖在运输船的后面,让士兵站在后端甲板上向包装布发射火箭弹,以熟悉火箭弹的弹道。每次有人把丢到海里的包装布炸的粉碎,甲板上都会响起响亮的欢呼声,德内尔也会奖励这个士兵一块从高阶军官食堂里顺来的小蛋糕、烤饼干,或者一小瓶盖红酒。
这份物质奖励实在小得可怜,但足以激起士兵们的自豪感和争胜心,不少士兵在吃掉奖品之前或之后,甚至会像对待勋章一样,将饼干和瓶盖夹在胸兜的开口处向其他战友们炫耀,这样的行为进而引发了更猛烈的训练竞赛。
如此生机勃勃的训练甚至令第47团官兵自己都为之振奋,从团长艾德温·兰德尔上校到步枪手阿道夫·波特林列兵,每个人都对副司令交口称赞。同样的,德内尔也对47团的官兵们抱有好感,他从军这么多年,几乎从来没见过如此质朴善良的士兵。
但是好景不长,到11月4日,一股来自北大西洋的风暴袭击了航行至马德拉群岛的第34特遣舰队。海上波浪翻涌,船只大起大落,运输船上用于治疗晕船的颠茄药剂和苯巴比妥早已消耗一空,德内尔以身作则,拒绝了军医提供的一切药物(干了许多年邮递员的他本来也不怎么晕船),并号召那些尚能忍耐的官兵将宝贵的药品留给更加需要治疗的战友,而切实需要治疗的官兵也要尽量节省药物。
尽管德内尔努力振奋部队的士气,士兵们也对德内尔充满感激,但对大海的恐惧以及晕船带来的虚弱还是对47团的士气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许多士兵私下里问德内尔,如果风暴到开战时还不停,已经晕船成软脚虾的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岸上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