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晓得你是为啥事来的,嘿嘿。”
说这话的肯定是罗士信了,满天下能叫皇帝一声哥哥的,除了扶风长公主李春,也就是眼前这位羽林将军了,连元朗都不成。
当然了,那位楚国夫人私下里叫皇帝什么,大家肯定是不知道的。
皇帝待罗士信亲厚,也是人所尽知,缘由嘛众说纷纭,说的都像那么回事,却谁也不敢说自己就猜准了。
帝心难测,即便是苏亶这样的心腹之臣,也只是大致上清楚皇帝的性情而已。
苏亶感激的看了罗士信一眼,刚吃了几口菜,敬了陛下两杯,还没说事呢……
罗士信这是在提醒他,毕竟两个人有点私交。
苏亶又瞄了一眼笑眯眯的皇帝,心一下悬了起来。
他觉着今天肯定又要找骂,只是……被训斥上几句不算什么,毕竟他每次见驾都会被皇帝找茬数说上几句。
以前他还时有反省,想想皇帝为何会如此对他,后来也就习惯了,只要别把皇帝惹的真的恼了就成。
为官多年,他可能猜不太准皇帝的心意,可他非常明白,如果哪天皇帝每次见他,嘴上说的都是赞赏之言,那才糟了。
…………
“朕说笑一句,你怎么还当真了?
元宰是一部之首,有多少大事忙不完,朕可猜不到此番他要跟朕说什么,得大冷天的单独来两仪殿参见。”
罗士信点头,“我就说嘛,哥哥又不是神仙。”
他们两个刚从程大胡子那里回来,在程大胡子家里,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配合的娴熟而又默契。
这会碰到苏亶了,惯性使然,又开始挤兑起了苏尚书。
苏亶可不是程大胡子,没程大胡子那么无赖。
人家程大胡子审时度势,唾面自干,间或反抗一下,虽说最后也落不了什么好,可每次也总能让皇帝心情愉悦一下。
这就是程大胡子的本事,除了结下死仇的那些人,其他的也许有人会对秦琼恨之入骨,可轮到程大胡子,那会洛阳里的人们,都以为他是秦琼和单雄信的跟班,对他少有提防。
…………
和程大胡子比起来,苏亶这种世族出身的人,脸皮还是挺金贵的。
苏亶唯有苦笑……
罗士信立马就没了兴趣,他还是觉着程大胡子要有趣的多,偶尔想起来就去欺压一下,很有感觉。
程大胡子……
苏亶举杯又敬了李破一盏,看似从容淡定,可别说李破,就算是罗士信也瞧出来了,这厮要说的事非常为难。
李破心下嗤笑,苏元宰的性情有些黏黏糊糊,这么多年了也改不了。
话说白了,就是心不够硬,手不够狠,即便再是恼恨于人,也没有把对方挫骨扬灰的心思。
往好了说是厚道,说不好听了则是太过心软,妇人之仁。
这样的人能从隋末活下来,还平步青云的当了户部尚书,也就是跟了他李破,不然……在他巴望尚书右仆射之位时,可能就要迎接当头棒喝。
当然了,能管好钱粮就是苏亶的本事,属于是当世的稀缺人才,李破不用,旁人也会用,不愁没有官当。
这就是武功苏氏的底蕴。
李破心知肚明,苏亶也明白其中道理,只是知人易,克己难。
苏威当年见杨素坏事,趁隙上下腾挪入主尚书省,名声大坏不说,还丢掉了经营多年的户部,最终落得个被贬的下场。
苏亶显然没从祖父那里吸取教训,竟然也想谋取入省。
如果李破想整治功臣,苏亶可能是开国功臣当中最容易下手的一个,只要把他架入省中,苏亶也就成了摆设,再用和苏亶不睦的窦诞为户部尚书。
轻而易举就能让苏亶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你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