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3 / 4)

,遮住了宁遥有些动容的神情,也遮住了欧阳洵那不知不觉红了的耳尖,映出了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

欧阳洵见宁遥熄了灯,自然也就瞥见了窗外的黑影,强行压住内心的惊慌,借着窗外的灯光摸到床边躺了下去。宁遥看着他的举动没有说话,直到听到了暗卫传来的暗号,在听着欧阳洵的呼吸渐渐平缓之后才对着空气开了口。

“我早就习惯危险了。”

“……”

欧阳洵是醒着的,宁遥的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可他却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接话。他对宁遥的印象说不上好,可他的恩人,他的兄长,教他读书,教他考上功名,为的就是要自己来帮她的。

他相信,他的兄长这么做定然有他的用意,既然是兄长叫他帮的人,那也一定是好人。他虽如此坚信着,可何裕的下场,他是亲见过的。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活活折磨致死时还能那么冷静,这个女子,分明就是修罗。

可他也见过,她会不顾危险,救下失控的马蹄之下的老妪和马背上的少女。

但若说震惊,却还是那天,他的恩人兄长忽然找到了他,叫他带着军队去接人。在他的印象里,宁遥总是一副闲人莫近的模样,高高在上,藐视众人。那样狼狈不堪,那样虚弱的宁遥,是他从未见过的。

明明已经虚弱不堪,却依然立在一堆尸体之中,骇得那些想杀她的杀手不敢轻举妄动,却在看到援军的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最后在刺客离开之后晕死了过去。

当时,欧阳洵才忽然反映过来,其实宁遥也是只是个普通人,会受伤会流血也终会死去。

可现在仔细想想,像她这样久经沙场的人,又怎会因为看见援军就卸下所有的防备?能让她卸下防备的,必然是及其信任的人。可是,整个军中,无论是他还是那些士兵,与宁遥都算不上多有交情,除了他的那位恩人兄长——薛丞。

“你同明谦兄长是旧识吧。”

欧阳洵过了许久才轻轻的开口。黑暗中,他借着月光去看靠在房梁上的身影,见她久久不答,以为她已经睡了,就在他准备闭眼的一瞬间,却看到了宁遥的头动了动,那模样,应当是点了头。

“是,他亦是我的兄长。”

宁遥并没有看向欧阳洵,而是抬头看向了窗外。月亮很圆,一如多年前中秋夜的月亮。又是十五了,只是,不是八月十五。

两人再也无话。宁遥坐在房梁上看着夜色,听着欧阳洵熟睡的声音,忽然觉得这样平静的时光有些难得。于是,她翻身出了屋,坐在屋顶上看着金城郡的夜景。

人们都进入了梦想,只门口点着两豆孤灯。万家灯火,无一处是她的归宿,却又好像哪儿都能成她的归宿。身后响起了熟悉的气息,一阵夜风吹过发梢,宁遥抬手接住了对方仍过来的酒壶。

“兄长。”宁遥淡定自若的唤了一声,解了酒坛的红布封口饮了一口酒,“果然,还是兄长酿的酒好喝。”

“你啊,少喝些,小心醉了。”

薛丞走到她身边坐下,接过宁遥递过来的酒坛亦饮了一口,看着万家灯火,侧头去看宁遥,目光有些恍惚:“阿萱,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偷偷喝酒的时候吗?那时候,就和现在一样。”

第一次偷偷喝酒,是在宁遥十四岁那年。那天,她忽然来了兴致,在深夜里乘着月色偷了父亲酒窖里的酒,跑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梯子前爬上了屋顶,坐在屋顶上吹着微风,看着万家灯火。

燕城夜里有些冷,宁遥身着薄纱衣裙,又吹了些凉风被冻到了,掏出备好的酒杯刚给自己倒了杯酒正要喝,就被不知何时到了自己身后的薛丞出声吓了一跳。她手一抖,酒险些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

还是宁遥立刻将酒杯凑到了自己嘴边将酒喝了,她才躲过一劫。薛丞先是说她不该偷偷喝酒,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