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燕的手却将帕子捂得更紧。
“若是赵大送与玉姐的,这东西就已经是玉姐的了,玉姐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凭什么要还给赵小?大哥你也说过,赵小不是什么好人,他显然知道的更多,却语焉不详不实不尽的,把我们诓到塔城这么些日子,他也并未出现,只是让我日日去那客来香候着。那个馄饨铺的老板说了,玉姐两三年前才去的客来香弹琴,而赵大死于十年前,赵小又是如何知道玉姐在客来香弹琴才让我去那里留印记的?一通接触下来,除了有几个疑似发丘一脉又或者是锦衣卫的人跟着我之外,并无其他危险。可赵小既然能让我去等,他自己为何不去?若这真是摸金符,赵小就必然知道摸金符就在玉姐手里,他是赵大的儿子,想要索回这摸金符想来也并不困难吧?却又为何要把这事交给我去帮他完成?整件事虽然也算是有惊无险,但细想想,这里头有疑问的地方简直太多了。而且,大哥,你的态度也不对头,你一直都很反对下墓这件事,可为何看到这也不知是否摸金符的东西,却显得如此急不可耐?你是不是也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贯显得大大咧咧遇事总是一副头脑简单模样的王雨燕,突然分析的丝丝入扣,致使素来淡定的孙守义,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些许尴尬之色。
看到他这副模样,王雨燕更是确定,孙守义定然有事瞒着他。
当下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看着孙守义,死死的盯住他,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会对她说些什么。
反观孙守义,表情干燥,双目失神,王雨燕知道,他此刻心里必定正在激烈的挣扎。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就这么一个面无表情的挣扎,一个死死的盯住对方,但手却一直盖在那方帕子上,绝不肯松开。
王雨燕知道,孙守义功夫未必比自己强,但他胜在气力大,若非以死相搏,他想要从自己手里抢走这块帕子终归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既然他没有动手,就说明他不是财迷了眼油蒙了心,不肯告诉自己,只能是为自己好。
街上传来两声梆子响,时间已然来到未正二刻,也就是现代时间的下午两点半。
似乎是被梆子声惊醒,孙守义终于有了表情,眼珠子开始活动,他抬起了眼皮。
深深的看了王雨燕一眼,孙守义叹口气,道:“妹子,这事儿你不该知道。”
王雨燕却异常的坚决:“我必须知道。”
孙守义再度长长一叹,似乎还在挣扎犹豫,嘴唇仿佛被黏住了一般,几番试图开口,却又始终让话语儿只在自己的唇边打转。
“不让你知道是为你好。”
“若是这般,那便是你要以身涉险。大哥你为我好,难道妹子我就不能为你好?”
孙守义看了一眼王雨燕盖在帕子上的那只手,缓缓的摇着头,终于说出了实情。
“赵小不会来了。”
王雨燕一愣,随即大惊,脸色连连色变:“大哥你什么意思?你对赵小他……”
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这二年的相处,王雨燕知道孙守义绝非那种人,于是又摇着头改口道:“不可能,孙大哥你绝不会对我们三家任何一人动手。”
“赵小没事,他只是不愿意再牵扯到这些纠纷当中,但又觉得我们四家同气连枝,既然他父亲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也来塔城验证过,那么在他彻底退出摸金校尉行列之前,还是应当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王雨燕松了一口气,哪怕知道孙守义绝不会是那种谋财害命之人,但总是替赵小捏了一把汗。
“他先把整件事告诉了我,是我让他别跟你说的。他后来对你说的那些,都是我的主意。我知道,只要我回到塔城,我那个程兄弟必然会对我严防死守,绝不肯让我再行差踏错,是以我不能去见玉姐。那么,帮赵小取回他那枚摸金符的,就唯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