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县官只有七品,在王公贵族眼里不过是芝麻官,可那也分跟谁比,天底下最多的还是平民百姓,而县官那是压在他们头上的父母官土皇帝。
而且从一介草民混到七品县官的能有几人?须知道多少世家贵族书香门第之家的子弟都有人一辈子连个县佐都没挨上的,更甚至不过是白身,只能扯着出生这张虎皮吓唬人。
如此岂能不值得他荣耀?
何况他还是在家乡任职——早在前朝时,朝廷便有官员回避制度,规定朝中官员不得在自个家乡为官。
得意归得意,到底在县衙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他岂能没几分城府,很快便说回正事。
“人生七十古来稀。以我的年龄,以我的出身跟脚,就算升官也坐不了多久便该致仕。换别人早该得过且过,最多使劲给后辈扒拉些家底,可我不甘心啊!”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愿得此身长报国……
他眼神悠长,脑子里闪过各路先贤所做的各种荡气回肠的诗词歌赋,掷地有声的道:
“那个男儿不想一辈子活的混混烈烈,死了最好青史留名?”
即便不为他自个,在这个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时候,作为家族目前官最大的人,他还身系整个张氏家族的兴盛荣衰。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经过大半辈子打磨,以张家元为首的几个张氏领头人早为家族选了一条光明大道,那就是督促家族子弟读书上进,走科举入仕之路,再经过三四代发展最后成为书香门第。
这是一条既有利益又得名声的好路,可是这条路也很漫漫其修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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