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稍稍柔和了几分,移向紧紧随着李猿刀绣春刀刀罡绽放的少年郎,沉吟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天下大势未变,晚上几年也好。”
“三日后,帮我杀一人。”魏安君沉默会儿,又道,“风雨楼,不是玄字第一的荆离,便是黄字第一的黄晨。”
“论隐匿气息,论探查气机,我们昭庭楼不如你们摇光宫的,能追缉他们的,也唯有你们摇光宫能够做到。”
陆红拂没有丝毫犹豫,也未问魏安君缘由,只是轻轻答了句:“可。”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静静迎着清风,并肩立在窗口,抬眼望着窗外的洛阳城,纵横百余里的洛阳城,繁华鼎盛,为天下之冠。可落在两人的眼中,却是一座匍匐如上古异兽的修罗场,此间每一人,都在进行着你死我活的厮杀。
何处不江湖。
秋日清风自北来,洛阳城北七的星观,问天阁前镌刻有百里洛阳城的日晷突的光芒大绽,其中城南一点最为明亮刺目,星辰南移。
守在日晷不远处,蹲着身缩在一株树冠如盖的梧桐树下乘凉,正值百般聊奈看树根下蚂蚁打架的钟离昧猛然起身,凝视这方名为“白泽晷”的日晷,咧嘴开心的笑起来,腰间所挎的绣春刀“奉橘”,刀意盎然。
一名身着青素道袍的老道长从问天阁中掠出,瞥了眼日晷,神色愕然,抬头向城南望去一眼,手中掐诀几下,没得时间与阁内抱朴乾坤中的门下弟子嘱咐几句,拂动拂尘,化作一道青虹冲天而去。
陆续的又有几道人影从问天阁中冲出,见着日晷上的景象,皆露愕色,也不多说,化作炫目虹光冲天而起,直往城南。
他们皆是山上各大道门携弟子参加此次春秋大考的长老,见着能够探查整座洛阳城天地灵气异常涌动的“白泽晷”景象,定然是有修为不凡的大修士在此厮杀决斗,立即舍了手中的事儿,朝着威远镖局奔来。
在洛阳城,谁敢有胆量不顾浩然人间平民百姓的死活,悍然恃仗一身修为厮杀?
不怕死么!难不成北镇抚司、六扇门都阻拦不住?
这可是天下间难得的奇景!
仙人去洛阳青鸟坊,陆续又有数道光芒如虹掠过长空,数里外清晰可见,如萤星坠落,留着长长彗尾,洛阳城内无数百姓仰头仰望着一奇景,瞻仰青冥天下的仙人神迹,仙人联袂出观,这番景象可真切的难见。
这些浩然人间平凡人不知的是,在洛阳城城南奋威门,平日里不曾开启过的城门此时洞开,深六丈、宽三丈、高四丈有余的门洞之中,盔缨攒簇,长枪如林,银色的铠甲上,皆有一股沙场临敌的肃然杀意。
执金吾李振立于数百身披银甲的北府兵之前,披出征时方才着身的麒麟吞头连环铠,乃是山上道门用玄铁所铸造,辅以其地宝之材,其黑如墨。他仅是一人孤零站在吊桥之前,驻剑而立,双眸微微眯起,威风凛凛不可言状。
城外空荡,宽阔的官道在无垠的原野中通向天际的尽头,无所遮挡的秋风猛烈,宽达十丈的护城河面在秋风中浪叠层层,拍打坚硬的石壁上,砰然作响,吹得李振身后血红色披风高高扬起,如是大纛,猎猎作响。
背后洛阳城。
洛阳城城墙巍峨如山,绵延开去百里,玄黑的墙面之上,白色荧光水纹流转,玄妙繁密的古朴鸟篆在其中沉浮,若隐若现。女墙之后,谯楼之前,有面色冷峻的数百北府甲士临女墙而立,搭箭挽弓,每隔五百步便有的鸦床、砲车之前,又早有身着软甲的士兵备好飞弩火石,站立一旁肃然以待。
所有北府的兵的视线皆望向南方,南方有邙山,青山下有座军城。
秋风咽呜,原野上的杂草被劲风吹折,与落叶一起卷向远方,扶摇直上,高耸的城墙上,有名年轻的北府兵百般聊奈的伸手抓住了划过眼前的一瓣枯色野花,露出一笑,刚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