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酒后,口中所言的“仙甲符舟”嘛,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北镇抚司内,无数人抬头向南望去,只见有道红云飞驰,速度惊人,刚看时尚在远处,只是瞬息间,便已只剩残影不见,仅留炙热的气息残存,久久不散。
一骑之后,十三缇骑踏来。
当先的李猿刀打量着两名少年留下的狼藉场面,倍感无奈的摇着头,可见到同僚们远眺南方,目送少年离去,冷漠如冰的脸上竟是露出了几许淡淡笑意,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心思微动,暗自叹息一声后轻轻笑了出来。
少年当如此,容得下一场放肆。
昭庭楼前,刀山依旧,各异绣春刀锋锐无当,刀山之后,一袭白衣胜雪的楚白缓步走来,刀意收敛,白色飞鱼服随微风而起,拾阶而上,飘飘然然。
浅色步履踏过低矮的门槛,青衣如兰的纳兰若徐徐抬起头,凝视着自己的大师兄走近,清冷出声,“谢玄修行还不足一月,你为何让他问心关。”
“这次,本让他观阵便好。”
楚白在门庭站定,瞧着长眉间有几许怒意的师妹,“他终是需跨过这一步的,心关不破不立。我们昭庭卫,都是从尸山中走出来的。”
他的的声音极冷极淡,“这座天下,本就没有温情脉脉,有的只有明枪暗箭。等我们几位师兄们都死了,谢玄他,能依靠的唯独只有手中的绣春刀。”
“天下,留给他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
说罢,楚白深深的瞧了眼纳兰若,转身离去,留下清冷的话语,在楼中萦绕飘荡。
纳兰若凝视楚白的背影远去,白色的衣袍在天地间如此孤傲显眼,又显得那么的孤独落寞,垂下了目光。
昭庭卫该当如此,即便有山岳压顶,也要凭借一身气力将山岳扛起放在肩头。可谢玄他,年纪实在太小了些,又吃了千般万般的苦头,这样近乎急功近利,是否对他来说,太过苛刻了些。
当让他去见人间美好的。
她幽幽叹气。
出了北镇抚司,江红妆挟着谢玄又在春寒街狂奔一阵,春寒街可不比北镇抚司,摊铺林立,人流熙攘,行走于长街上的平头百姓何曾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纵马驰骋?那些纨绔子弟闹市纵马,比起这如奔雷疾电的火云骑,可谓小巫见大巫了。路人摊主们惶恐的拔腿四散逃命,只恨爹娘此时少给了两条腿。
一路惊呼连连,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幸是身下的火云骑极为通灵,每每将要撞到行人之时,或侧身闪过,或当头越过,除了吓坏了路人亦或是跌倒所受的轻伤外,没有百姓因此遭受重伤身亡。
待狂奔了三四里远,远处便是春寒街的尽头,谢玄才拍了拍不管不顾的小姑娘的肩头,贴着小姑娘耳垂无奈大声道:“江红妆,你可知道办案的地方么?”
“我的……不晓得!”江红妆蓦然惊道,骤然拉紧马缰,情急之下,动用了体内气机,见剑气纵横,身下火云骑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吓得当面迎来的马车倾翻,砸倒了路畔的早食铺子,各种热气腾腾的早点儿倾倒一地。
小姑娘猝不及防,差点跌落在地,却被身后的谢玄早有准备的紧紧托住了身子。
幽香扑面,剑气入脾。
马蹄归地,小姑娘讪讪然的笑着,环顾四周,躲避的行人无不惶惶然,又惊又惧的目光打量着坐在火云骑上的少男少女,无人敢上前理论一二,锦衣卫、小仙子,这在他们的眼中,那是比天还要大的大人物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闯祸了,不等谢玄提醒,很有自知之明的松开缰绳轻轻一跃,便落在了谢玄的身方,小手搭上谢玄的肩膀,缩在他的身后,整张小脸都埋进了谢玄的后背,心虚的弱声道:“让你啦!”
谢玄满脸无奈,只好拱手向四周行人道歉,这些市井百姓们何曾见过锦衣卫大人的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