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越王楼中,绣春刀与不良刀(2 / 3)

“一群疯子!”少年郎的身后,刘景仁低声嘟囔,唉声叹气,“我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怎么就遇上这样的同僚,心累呐,心累啊。”

“可他娘的我还挺乐意混在这里,”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如同痴傻的智障,指着自己喃喃道,“因为我他娘的也是个疯子!”

“浩然人间与青冥天下,从山上道门道江湖庙堂,那一个个人,都是疯子呐!”

说罢,他忽的奔到小巷的尽头,探出半个小脑袋,盯视北行马车的背影,冷冷一笑。

天下第一的雄城洛阳城占地百里,人众百万,从古至今,从来不缺各种疯子,也不缺那些自认高高在上的聪明人。在那些聪明人的眼里,无论是锦衣卫还是六扇门,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北镇抚司锦衣卫与大理寺六扇门分开独立,视对方为仇寇,甚至于有时大打出手。可他们两家手段行为却如出一辙:办事不择手段,破案不顾后果,哪怕是皇室宗亲,如若被他们抓住了证据,砍了就砍了,哪怕砍了之后洪水滔天!

疯子是让人畏惧的,更可怕的是疯子执掌天下间最锐利的刀,有了刀,不怕死,便轮到那些聪明人怕死了。

已过正午时分,越王楼中大堂雅座依然食客满堂,饭菜的香气四溢,热气氤氲。达官显贵们着朱紫绸缎,听着面容姣好、身形妩媚的乐师弹奏的靡靡之音,相互推杯换盏,或谈事或交流感情,一片主客尽欢的场面。

唯有“柒月”厅中一片肃冷,几位手脚利索、性子伶俐,搭着白抹布的伙计穿梭于厅堂内,熟稔的收拾客人匆匆离去后狼藉的桌面,不时的偏过目光,瞥向角落里的那张唯一有客人的桌子。

厅堂的中央高台处,即便只有一桌两位客人,四位出自教坊司的乐师依然专心奏乐,琴声舒缓悠扬。有清风徐来,吹的他们身后的红色轻纱帷帐微微摆动。

谢玄与江红妆寻的是靠近角落里的位置,临近屏风处,两人相对而坐,正化身老饕。

原本厅堂内是有其他豪客的,几乎人满为患,可见到少年一身黑色飞鱼服闯了进来,刹时齐齐噤声,全都骇然变色,哪里还顾得上面前的美食,招呼朋友丢下饭钱慌忙离去,连片刻的时间也不敢多歇。

在越王楼中,锦衣卫可是大大的煞星,镇抚司的家伙们来到越王楼,向来只有一件事:抓人。能在这栋楼中聚餐的豪客,非富即贵,谁的手中没有一二件触犯大晋律法的事儿?从来只有漏抓,没有错抓。

丝竹声靡靡入耳,鸳鸯锅内汁水翻腾,小姑娘抓着三指之长的象牙筷子,从火锅里捞出食物忙不迭的送入嘴里,囔囔着烫却囫囵吞下,吃的眉眼弯弯,笑的好似天上的星辰皓月。

相比这辈子加上上辈子或许都没吃上如此好吃东西的小姑娘,谢玄的吃相则斯文许多,夹起吃食,先吹去腾腾热气,待温度稍减方才放入口中,细细品尝,面露思索。

少年郎有些好奇这些食材不过精细了些,都是寻常可见,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天地奇珍、世间绝有,倒是佐料不知如何配比的,如此好吃。他倒是有心问询,可是跑堂的小二放下食物便匆匆离开,似是不想与谢玄多打交道。

小二放置食材碗碟佐料之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少年郎,觉得颇为惊奇,来越王楼中吃饭的锦衣卫,可是新鲜事儿,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呐!

少年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是不该穿着这身飞鱼服出门的。

他不是初来时懵懂少年,早在驿站时便听两位驿卒大叔谈起的锦衣卫各种传闻,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飞鱼服是如何让人畏惧如虎的,达官贵人更是惧怕,否则周围的食客,也不会饭都没吃完匆匆逃离。

这是杀人杀出来的赫赫凶名。

谢玄收敛心神,专心对付面前的火锅,不过偶尔分心,不免有些担忧:看走的食客留下的